父亲母亲似是将所有的根骨天资都传给了她,而为人处事的要领大多都传给了弟弟。
所以弟弟是个平平无奇的杂灵根,相当于一身废骨。
她在修炼的时候,他则是在外应酬交际,为傅家活络着不小的生意。
原本他们傅家就是世家,她同弟弟一灵一商,风头无两,更是奠定了傅家往后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鼎盛。
只可惜,当初的鼎盛之家再繁盛,也抵不过历史的倾轧。
如今的上安,早已没了傅家的一席之地。
她先前偶遇过的傅家后人虽说复起有望,只是凭借他一支血脉单打独斗,终究还是成不了什么气候。
傅家,大势已去矣。
往事浮上心头,平白为她点缀几点愁容。
小米儿见她似是不悦,当即瑟缩了一下脖子:“秋秋姐姐要是不愿说,那也没事的。”
傅清秋挥斥经久的思绪,轻轻摇头:“倒也不是不愿说,只是……我不知该如何说,也不知从何说起,又要说什么。”
“那不如说说你的师傅。”
沈白墨似有心似无意地抛出问题来。
“秋秋姐姐就已经这么厉害了,那秋秋姐姐的师傅岂不是更加厉害?”
小鱼儿憧憬地想象着:“让我猜猜,秋秋姐姐的师傅是不是白发鹤颜,长须飘飘,然后仙风道骨,一副名门正派的模样?”
“这个好这个好,就讲这个!”
阿义也跟着附和:“想,听。”
傅清秋低着头略一沉思,随后颔首答应。
“我第一次见师傅,是在昭和九年。”
“昭和九年?不对呀,而今是元熙二十二年,怎么没听过昭和这个年号?”
小米儿同阿义小声地咬着耳朵,却被沈白墨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脑门,“好好听,听重点。”
小米儿撅着嘴揉揉自己的小脑袋,安安分分的不再打岔了。
“冰灵根虽然罕有,但也有其劣势。
那就是修习过程中能够点拨指点迷津的前辈不多。
我那年十四岁,尚未及笈。在旁人眼中,我少年英才,小小年纪便已达到金丹巅峰。
但我遇到了瓶颈,久久无法突破元婴。
父母内心焦灼,便托人疏通关系,将我送到了师傅身边。
师傅也是冰灵根,性子清冷。起初我才去时,见着他也年纪轻轻,自己又不曾听过他的名号,便只道父母病急乱投医,想着他虽是冰灵根,只怕也是个花拳绣腿。
毕竟若他当真能力出众,名声早就该传遍上安,上至七十老太,下至六岁孩童,都知晓他的事迹。
譬如我这样的。”
说着,傅清秋自嘲般笑了一下。
“那时我也是年轻气盛,不曾将他放在眼里,虽拜入了他门下,却随心所欲,沿袭着一贯我行我素的作风。
师傅不动声色地观察了我几日,大约摸透了我的性子,便在一日清晨我前去奉茶时,放出了素日收敛得极好的威压。”
“然后呢?”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咽了口口水,等她接着往下讲。
“我被铺天盖地的威压逼得连吐几口血,好在师傅拿捏着分寸,所以我没有受多大的伤,只是瞧着严重些罢了。
那时我才知道,师傅是断定我心高气傲,不一定会听旁人教导,索性用实力说话,直接让我心服口服,乖乖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