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侦探。”
“我想委托你调查一件事。”
兰斯抬头，目光落在塞西莉亚身上。
自己笔下的这位角色，她到底有什么打算？
“请说。”
塞西莉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说道：“最近下城区突然出现了许多尸体，他们的共同点是都失去了一部分身体器官，多数为内脏，我原本怀疑这是开膛手玛丽珍娜所为，受警长邀请前来参观审问，但现在她声带受损，已经无法回答问题。”
兰斯听到这里。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推车上依旧被捆绑的玛丽珍娜，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显然已经无法提供任何有用的信息。
啧，玩坏了。
“所以。”
兰斯抬起头：“你希望我调查这起案件？”
“可以这么说。”
塞西莉亚点头：“由于受害者横跨几个区域，分布零散，齿轮区分局办案效率低下，而我出于个人原因想知道这些身体部分都去哪了，便向你发布委托。”
听着这个回答，在明知道画家只是伪装身份的情况下，兰斯自然不可能相信。
塞西莉亚本人不会对这种小事感兴趣，一般会下放处理，眼下居然亲自出马，这个调查大概率最后会和剧情里她出手剿灭的邪恶组织扯上关系。
在剧情中，那个邪恶组织的覆灭是必然。
不过他们所掌握的秘术，我还挺感兴趣，有机会的话要弄到手……
熟知设定的兰斯想了想，便没有拒绝，转而从怀中掏出一本破旧的笔记本，翻开其中一页，开始宣读：“根据KK侦探事务所的委托条例，调查涉及肢体残缺的案件，属于高风险、高难度类别，甚至有可能危害我的人身安全。
综合考量下，基础费用为30镑，视调查进展和危险程度，额外费用另计。”
塞西莉亚点头，似乎对他的报价并不意外：“这是定金。”
她从腰间的小包中取出一张钞票，递给兰斯。
兰斯接过钞票，这是面额10镑的钞票，入手很有质感，能嗅到清晰的油墨味，正面是国王威廉三世头像，时至今日，艾瑞斯王国如今实际已被议会把持，作为国王，只剩下象征意义。
10镑，这是很大一笔钱。
原身事务所每月租金5镑，换身体面一点的行头不会超过4镑，一周胡吃海塞也花不完3镑。
当然，这笔钱于普通人而言很够了，毕竟煤渣区的底层劳工一个月很难挣到4镑，然而，这点钱对于想要成为非凡者，急需购买各种珍稀材料的他，却远远不够。
所以他才迫切想要拿到更多金镑。
兰斯点了点头，把钱收入囊中，继续说道：“那么，您希望我调查到什么程度？有没有什么怀疑的对象？”
塞西莉亚目光变得深邃：“我希望你能查清楚这些内脏的去向，找到凶手，至于怀疑的对象……目前还没有明确线索，你可以从蓝十字医院、私人诊所以及医学界的学术人员入手。”
“塞西莉亚小姐。”
兰斯听到这里，与之对视：“您刚才提到的这些地方，可不是普通人能涉及到的，让我一个小侦探去调查他们，您觉得合适吗？”
得益于工业革命，艾瑞斯王国发展迅猛，飞艇铁舰层出不穷，但医疗依旧是大问题。
这一时期的医疗资源基本被垄断。
塞西莉亚口中的蓝十字医院，就是福音教支持下建立起来的公立医院。
而福音教，则是艾瑞斯王国第二大教，仅次于圣辉教，有着悠长的历史，在蒸汽灵雾出现之前，就已经存在。
了解剧情背景的兰斯更是清楚，这些教派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底蕴深厚。
塞西莉亚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轻轻笑了笑：“难道你不敢接吗？”
兰斯不在乎自己调查完成后，会影响多少人，甚至可能阻碍医学发展，让更多人受病无法医治。
他只在乎眼前利益。
“就这么点定金，我很难办啊……”
“你的意思是？”
塞西莉亚挑眉，还以为眼前侦探要拒绝。
“得加钱。”
兰斯直言不讳。
这一幕看的旁边的警长目瞪口呆，他属实是没有想到，这家伙居然敢这样对这位大人说话。
更令他没想到的是。
“没问题。”
塞西莉亚很爽快，她从包中又取出几张钞票，递给兰斯：“尽管你抓住通缉犯，但按照惯例，最快也要半个月警视厅才会将25镑赏金发放，现在我可以代替警署支付，你会提前拿到这笔钱，并且不需要交税，如何？”
“不得不说，这个条件真令人无法拒绝。”
兰斯咧开嘴，他本来还想着通过这笔赏金向警长谈判，吃点亏提前折现，没想到塞西莉亚如此贴心。
他接过钞票，仔细清点。
‘莎莎～’数钞声很快结束，和原本的那加起来正好35镑，嗅着钞票散发着油墨香，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点了点头，兰斯语气轻快，他调配晋升非凡者的材料有着落了：“既然如此，那我就接下这个委托，对了，我还希望知道截止目前有多少受害者以及案件的详细信息。”
塞西莉亚转头：“警长大人，这件事警视厅也在调查吧？我希望你们能公开一部分信息，方便兰斯侦探进行调查。”
警长脸色有些难看，可面对塞西莉亚的要求，他只能点头：“这件事我们确实在调查。”
他说完，目光转向一旁的女警员，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情愿：“这件事是你负责的吧？”
女警员点了点头：“是的，长官，不过，调查的资料需要返回警视厅才能调取，而且其他区的资料也需进行申请才能调动，需要时间准备。”
她说完，目光落在兰斯身上，心中暗自思忖。
虽然这个侦探唯利是图，贪财如命，但从他能够抓住开膛手玛丽珍娜来看，确实有几分能力，或许他真能解决这个案件。
解决这个比开膛手玛丽珍娜更大、影响更恶劣的跨区域案件。
兰斯察觉到她的目光，微微一笑，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
实际上，洞悉剧情的他已经隐隐猜到，背后凶手是谁了。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根据答案倒推过程。
他收起钞票，语气轻松：“今天时间不早了，明天我亲自去警视厅拿取资料开始调查。”
“好。”
塞西莉亚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停在街角的马车，那是一辆私人马车，车夫一直在那里等候。
为她拉开车门。
很快，马车就消失在拐角。
警员们也陆续离开。
女警员犹豫了一下，还是拦住兰斯：“等一下。”
“嗯，有什么事吗？警官。”
兰斯疑惑。
女警员咬了咬唇，压低声音：“你拿到钱的那一幕被很多人看见，警视厅里面并不缺败类，小心点。”
说完，女警员匆匆离开。
兰斯抬头，就这么片刻功夫，离开的警员里有那么一两个已经在拐角处脱了衣裳和制服，就这么直挺挺向他走来。
现在是下班时间。
“哦，原来是这样。”
兰斯嘴角勾起，饶有兴趣。
这就是人性，齿轮区分局基层警员周薪不超过2镑，一个月也就7镑左右，而现在，他一个无依无靠的穷侦探却怀揣整整35镑巨款。
快比上他们半年薪酬了。
这么大一笔钱，足以令人面红耳赤，足以令人铤而走险。
塞西莉亚不知道当面给钱会有这样的麻烦吗？
她当然知道，搞不好还是故意的，这位空降尼格利亚执法局的局长大人想知道自己这位穷侦探到底有多大的能耐，想看看自己是否可堪一用。
自己甚至不会是她调查这件事的第一人选。
“那就让你看看好了。”
兰斯假装不知道，推着小推车走进灯光照不进的巷子，身后是几个‘下班警员’。
他的手，缓缓伸向小推车下面。